秦嬷嬷起初不想出门,耐不过苏宓的软磨硬泡最终同意。
苏宓想到司马延那张冷脸,心下有些惋惜。人生当真没有十全十美,完美如司马延,也有不如意的事。
司马延肯定不会喝黄芪红豆牛乳粥,她记得自己问完那句话后对方脸上的表情,像一块产生裂痕的美玉。
她也是多此一举,司马延想吃什么没有。好在司马延为人正直并未计较她的失礼,当她说出自己的请求后也没有为难她。
她以为司马延最多派青峰陪她们出门,不想是对方亲自陪同。且不说是什么原因,光是这份体面便让秦嬷嬷感激不尽。
秦嬷嬷要去的地方是城西及第巷,这条巷子早年住着进京赶考的举子们,后来是一些小官们的聚居之地。
巷子口有一棵老槐树,树下有一群孩子在玩耍。
秦嬷嬷远远看着,迟迟不敢上前。
四十年了,她以为自己再也不可能回来。
“嬷嬷,你要找什么人?”苏宓问。
她摇摇头,“老奴就看看。”
找谁呢?
当年秦家受了牵连之罪,男丁抄斩,女眷发卖。她以罪奴之身充入兴宁宫,成了一名洗衣宫女。罪奴不得出宫,甚至连最末等的宫女都不如。她以为自己终其一生都会在那水井边,日复一日地重复着同样的日子,或者因为犯错而早早丢了性命。
如果不是娘娘,她活不到今天,也不可能再回到这里。
时过境迁,及第巷却是依旧。
当年的槐树越发粗壮沧桑,树下的孩童早已是换了一茬又一茬。没有人认出她,她也不认识任何一个人。
那些孩童好奇地打量着他们,然后又玩闹在一起。
司马延和苏宓都戴了帏帽,一行人默然。
不多时一个老者过来,呼唤着其中一个孩童。那孩童嘴里喊着祖父,欢欢喜喜地跑过去。老者慈眉善目头发花白,他慈爱地牵着孙子的手,不经意地往他们这边看过来。
他的眼睛眯着,眼神应该不是很好。那打量的目光落在秦嬷嬷身上,秦嬷嬷下意识往苏宓身后躲。
等到老者和孙子走远,秦嬷嬷已是泪流满面。
当年的邻家哥哥,看上去应该已经儿孙满堂。记忆中那个温和开朗的少年,再见时已是白发苍苍的老者。
她和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,两家也有意结为亲家。
如果不是飞来横祸,她或许会在这条巷子里成亲生子,成为他的妻子、他孩子的母亲、他孙儿的祖母。
“嬷嬷,那个人是?”苏宓大约看出端倪。“他是你认识的人吗?你不过去和他说说话吗?”
“不了。”秦嬷嬷擦着眼泪,“没有必要了。”
在所有人心中,她怕是早已不在人世。她有什么可说的,难道说这些年的风霜悲苦,说这些年的挣扎无奈。他知道了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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